联军-《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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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倭寇折腾大了之后,袁首辅就会站出来提议增加沿海驻军,说白了就是壮大虞家军,提高虞家养私军不得超过两万的上限,将沿海军权牢牢攥在掌心。

    而楚尚书就会以增加驻军不如取消海禁与他争辩,加上圣上忌惮虞家,这事儿便不了了之。

    果然,袁首辅启奏的内容又是此事。

    梁成帝听完后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楚修宁:“楚卿?”

    楚修宁出列:“启禀圣上,微臣认为沿海之祸已是迫在眉睫,不容忽视,故而袁首辅之策,臣附议。”

    此言一出,无论哪一方都险些惊掉下巴。

    袁首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着扭脸看他一眼。

    楚修宁正色道:“攘外必先安内,倭寇之所以猖獗,与盘踞在东南海上的海盗不无关系。尤其那海上三枭雄,无恶不作,通敌叛国,屡屡挑战朝廷法度,如今南洋与西洋诸国,竟只识麻风岛大老板金鸩的金面旗,而不知我大梁双龙旗。”

    此话触及到梁成帝的颜面,他眉头紧紧一皱。

    楚修宁道:“但微臣认为,再增加驻军之前,不如先效仿二十四年前的浙闽联合,再添南直隶与广东,结合四地兵力肃海剿匪,清内患,慑倭贼!”

    袁首辅自然赞同:“微臣附议。”

    四地联军,挂帅之人定是虞康安,对他们掌控沿海极是有利。

    只不过袁首辅不明白他这个师弟,为何会突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党众人也是一脸懵。

    梁成帝蹙眉:“可朕听闻滋扰边境的,基本都是流寇?虞爱卿之前还曾上书,说那三匪首一定程度上对沿海乱象起到了扼制作用。”

    众臣看明白了,沿海乱了几十年,也乱不出什么大问题,圣上并不想为此大动干戈,反而更容易出乱子。

    楚修宁将一封密信与自己的折子呈上,沉声道:“微臣收到寇指挥使的求救信,寇指挥使因调查东宫失窃案千里迢迢前往浙闽,恰遇倭贼登岸,万幸寇指挥使洞察先机,派锦衣卫四处报信,方免一场灾劫,却因此遭到海盗报复,如今被困于麻风岛……”

    众臣皆惊,虽然人人都想弄死寇狗贼,可那狗贼乃堂堂天子亲军指挥使,竟被海盗所俘,这不是打皇帝、打朝廷的脸吗!

    梁成帝取过宦官呈上来的密信,越看脸色越难看。

    梁成帝看信时,楚修宁压低声音对身畔的袁首辅道:“师兄,你儿子和我儿子,如今都在麻风岛上。”

    袁首辅听说寇凛被俘之后,已然担心起袁少谨,得到确定,神色也沉了下来,上奏道:“圣上,楚尚书所言极是,清内患,慑倭贼,刻不容缓!”

    袁党众臣纷纷附议。

    楚党这方各个闷声不语,他们理解楚尚书想救儿子的心,但这等于将军权白送给了虞康安。

    楚修宁却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微臣提议暂时释放浙江都卫指挥使孟振邦,容他戴罪立功,且由福建总兵虞康安挂帅,负责此次联军总调度。”

    不等楚党一方跳起来,楚修宁又上前一步,振声道,“臣,请旨前往浙闽监军!”

    谢从琰随之出列:“臣愿为先锋!”

    *

    京城某地,后花园里。

    一黑衣女子正向谢埕禀告大朝会的结果:“内阁全员投了赞同票,两党也无人反对,四省联军剿匪已成定局!”

    谢埕坐在水榭里淡然喂鱼。

    “主人,楚尚书这是什么态度?不敢告密,于是想要切断咱们的资金来源?”

    谢埕笑道:“正常,他不去对付金鸩,我才会觉得他太可怕。选择离京,显然已经放弃了与我为敌。”

    “但……”

    “无妨,这正是我想要的,金鸩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就让他们斗去吧,越乱越好。最好将金鸩激怒,也让朝廷开开眼界。”

    “可是……少主似乎也上了麻风岛。”

    谢埕稍稍一皱眉。

    黑衣女子道:“少主自从红叶镇与寇凛对上,一心想与他比出个胜负,以是违背您的命令。自去了洛阳,更是调转枪头一路帮着寇凛……”

    “没关系,由着他吧,反正寇凛也活不长了。”谢埕将手中鱼粮全撒进湖里,“你跑一趟沿海,保护好少主。”

    “是。”

    *

    清晨的麻风岛,阳光和煦,海风湿咸。

    靶场上,金鸩微微侧身,拉满了弦,漫不经心的朝着靶心射出一箭。

    嗖!楚箫的箭随后跟上。

    只差那么一丁点儿,便可拦下他的箭。

    瞧见楚箫扼腕叹息的模样,金鸩安慰道:“连续几箭都只差那么一丁点,进步已是极大。”

    楚箫摇摇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差一点儿和差的远,根本毫无区别。”

    金鸩哈哈笑道:“厉害厉害,能明白这个道理,真厉害。”

    楚箫现在不管做什么,都被金鸩夸的跟朵花似的,总觉得金鸩是在讥讽他,悻悻然自身后护从捧着的箭筒里又抽了一支箭:“再来。”

    “哥,你歇一歇吧。”楚谣坐在靶场左侧的圈椅上,看着他们天刚蒙蒙亮就在此比箭。

    打从虞清走了之后,他整天在此练习射箭。

    “我不累。”楚箫瞄了瞄准心。

    “不累也歇一歇,我看的眼疼。”楚谣知道他不累,他们先前回济宁老家,老家宅子大,也有个靶场,楚箫闲着无聊一练一整天,楚谣就在一边坐着看书晒太阳,陪伴着他。

    楚谣是怕金鸩累,早已看到他鬓边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近来发现金鸩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很少使用武力,整日里遛鸟散步,连给她画画像中途都要休息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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