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历九年-《[红楼]官高爵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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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贾代儒好歹是个秀才,好歹是初代荣国公的庶子,活在家族最鼎盛的时代,人品端正,勤俭持家,不嫖不赌,正正经经过日子的踏实人,分家之后依旧苦兮兮。

    贾环只是从五品员外郎的庶子,贾家已经没落得只剩下个空架子,他借不到什么势,也分不到什么财,未来一眼望到底的苦。

    所以,赵姨娘才心心念念要治死宝玉。

    只有“宝二爷”死了,“环三爷”才有机会逆袭!

    在为儿子扫除障碍这件事上,赵姨娘不择手段,王夫人也是使尽手段。

    她仗着是嫡母,是荣国府的当家夫人,是高官的胞妹,绵里藏针地磋磨丈夫的宠妾和庶子。

    赵姨娘虽然是家生子上位的婢妾,却正经有“姨娘”的荣衔,是个有编制的家属,人前蜇蜇嗷嗷,人后也不是等闲之辈。

    说她恃宠而骄也好,说她装疯卖傻也好,她能在王夫人眼皮子底下养出一儿一女,一直蹦跶到八十回结束,徐娘半老了依旧受宠,儿子贾环也从小冻猫子长成少年公子,诗文制艺精湛。5

    “老鸹窝”里熬着长大的贾环,在贾家抄没以后的市井生存能力完败凤凰蛋嫡兄。

    像贾宝玉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食草系男神,狼来了只能闭眼等死。

    像贾环这样皮糙肉厚不矫情的“小冻猫子”,食腐系鬣狗,才能扛得住社会的毒打顽强生存!

    凤凰蛋出家为僧之后,贾环真成了贾政唯一的儿子和法定继承人,命运就是这么吊诡。

    贾寰穿成贾环,看得更高更远。

    他不想当“小冻猫子”,但不介意成为“鬣狗”。

    酉时末刻。

    天色全黑,贾寰映着烛光,一板一眼地抄写般若心经。

    快要抄完的时候,门帘被掀起,赵姨娘一身寒气地进来,看见他端坐书案后写字,周围一个伺候的人没有,心疼地骂小丫头:

    “都躲哪儿挺尸去了!环哥儿的手炉脚炉呢,炭盆呢,留着烫你娘的□□!”

    她骂完了人,又伸出葱白指头戳贾寰的脑门:“死心眼的夯货!黑天白夜地抄什么经?人家正经从太太肠子里爬出来的都不理会,要你充孝顺?!”

    贾寰被她戳得细脖子直晃,歪歪扭扭抄完最后一行“菩提萨婆诃”,卷起来塞入楠木经筒。

    小丫鬟送来手炉,又给炭盆添了几块木炭,房间里愈发暖和。

    贾寰不想睡得太早,拿出一本《中庸》默默诵读。

    前世他出身优渥,聪颖好学,十七岁就被丑国藤校录取,奈何此一时彼一时,理工狗怼上八股文一脸懵,只能重新开始。

    贾寰打算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把《四书》读通背熟,吃透奥义。

    “四书”是《孟子》、《论语》、《大学》、《中庸》的合称,儒家经典著作,科举必选书目,全部加起来才五万多字,用笔极度精简,金句迭出,适宜诵读。

    五经则只需精研其中一部,贾寰暂定选择《诗经》,或者《春秋》。

    他穿到“诗礼簪缨”之族,科举是绕不开的话题,与其被家暴爹催逼,不如自己主动,一鼓作气中个进士。

    赵姨娘见儿子还要念书,喊来小丫鬟剪烛芯,让烛火再亮堂一点,费蜡烛不要紧,别熬坏了她儿子的眼睛,她自己也蹭着现成的烛火做绣活,身为家主的宠妾,她的针线活很不错。

    贾寰专心致志地读书,没察觉到赵氏绣活做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狠盯他几眼。

    在赵姨娘眼里,她这儿子半个月前重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就变得古里古怪,什么玩器、玩伴、精细吃食都视若不见,一门心思地念书写字,屁股像是黏在了椅子上,也不爱说话了,问一句吱一声,不问他一整天都不吭声。

    遇上她发怒,骂他和小丫头,搁从前他得哭闹个没完没了,满地上打滚使性子,现在就跟没听见一样,该干嘛还干嘛,实在被骂得狠了,就抬头盯她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不嗔不怒,波澜不惊。

    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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