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爱丽丝。 她当然听见过这个名字…… 爱丽丝。 她就是那个「女神」? 为什么一个毫不相关的、副本中boss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认识自己吗? ……不管怎么说,刚刚「爱丽丝」已经说她接受了游戏挑战的邀请。不论别的,只说她刚刚一瞬间扼住自己脖子致使她差点窒息这一行为来看,在武力值上,她就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匹敌这个boss。「预知」的技能被动苏醒,从爱丽丝出现在房间的一瞬间,曲月的太阳穴便传来了一阵阵如针扎般的刺痛感—— ——但她看不到自己的「死状」。 要知道,即使是在之前两个副本中直面其中的boss,她也能够通过「预知」看到自己在这种情势发展下的死状,借此来规避一二;然而现在,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方向:想要活命,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去「看」这幅画,说出一个令爱丽丝满意的答案。 她想要的绝对不是普通的赞美——因为无论怎么看,这幅画都算不上「美」,就算是刨除那些毫无技法的笔触,它向观赏者传达的情感也充斥着暴虐与混乱,几乎无法带来一丝正向的情绪。 ……只有那个办法了。 曲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濒临崩溃的意识平静下来。与此同时,无数条精神丝线猛然从她的十指、后脑向那幅画涌去。 浑浊、黑暗、黏腻。……混沌。 精神丝线触碰到那幅画的瞬间,那股阴郁浓稠的恶意瞬间侵袭了曲月释放出的所有意识。当她振动手指试图操纵着将精神丝线拉扯收回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这些从意识层面进行解析与吞噬的丝线第一次像真正的丝线一样被困住——她甚至能够感到自己试图将丝线从那些黑泥般的恶意中拉扯出来的时候,那些浓稠的黑泥是如何黏住丝线,继而产生的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强忍着不适与惶惑,曲月咬了咬牙,再度放大「聆听」技能的开放。随着她的指挥,更多的精神丝线像那幅画涌起——与此同时,她的视野也开始随之发生变化。墙壁与地面开始发生那熟悉的融化,并逐渐融为一体;原本安好地被摆放在原位的各个物体——花瓶、纸巾、抽屉、挂灯,都在不断地扭曲、溶解,结构成一个个不断扭曲转动的几何物体;只有挂在原地的那幅画的内容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原本整洁细致地装裱着画纸的金色画框的缝隙中,竟一股一股地向外涌着黏稠的黑泥,流淌在已经融化的地板上。 黑泥。 无数的记忆在曲月的脑海中纷至沓来。从如血的黄昏中亨瑞在草地中轰然倒下的身躯流出的甜腻而令人作呕的黑水,到那间纯白的实验室背后沾满鲜血的剧场,到被阴影与血肉不断侵蚀直至支离破碎的教学楼走廊与天台,再到…… ……再到随着心脏鼓动时,翕动呼吸着逐渐睁开的那双如同巨大玻璃珠一般的澄黄色眼球。 她见过祂。 在每一次午夜梦回时,她从噩梦中惊醒。那些从缝隙中钻出的影子在她的耳畔呢喃着颂歌,无数声音夹杂在一起,一同高呼着那个名字—— ——她见过祂。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使在上一个副本中几次已经几乎被逼到了绝境,她也坚持着不全部放开「聆听」。且不论这一冒险的行为会造成精神状态数值的大量下跌继而导致陷入难以逃离的险境,光是有可能再见到「沃土」以及祂那些影子信徒这件事,就让曲月对这个技能的副作用提起足够的忌惮了。 但是在这里,她却不得不用—— ——就仿佛是哪个极其熟悉自己的人,逼迫自己做到这一步一样。 「聆听」的开放程度仍在继续,而整个房间的异变程度也在随之不断加深;空气中那股冰冷而潮湿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她甚至感受不到爱丽丝的存在——她甚至开始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