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么-《她又菜又爱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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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伯承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檀木桌前,愁苦地思考了很多很多,接近饭点的时候,走廊传来言语声的动静,还有些许清脆的笑声,接着门被推开。
温伯承蓦然抬眸,只见温兮语和谈隽池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他视线先定格在前者身上,看清女儿脸上仍保留着灿烂明晰的笑意。
心忽然就放下些许。
“爸!”温兮语扬唇,冲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诶,兮兮。”
温伯承眼角漾开细微的笑纹,眸光又转向她身后高大修挺的男人。
谈隽池模样生得极好,英挺俊朗,看上去就绅士斯文,一表人才。温伯承心里偷偷给他加了几分,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
温兮语全然不知父亲心中所想,第一次带男朋友见家长,她也有些紧张,抿了抿唇,对温伯承介绍道:“爸,这是我男朋友,谈隽池。”
谈隽池上前两步,将手里拎着的礼盒递给温伯承,颔首温和地唤:“伯父好。”
上好的西湖龙井和太平猴魁,看品相得有个小十万。温伯承保持着较为高冷的姿态,淡然点头:“谢谢。”
他本欲开口让大家都坐下,却见谈隽池低眸,从礼盒中拿出一个叠层。
“听说您喜欢钻研棋艺,先前我在拍卖行寻了一本古棋谱,也不知是否能合您的意。”
什么登西?!
古!棋!谱!
这种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特别稀罕,对于他这种棋迷的诱惑力可见一斑。
几乎是无法克制的,温伯承眼睛刷地一下就亮起来了,但是一秒钟之后,他又反应了过来,生生将喜悦和好奇压了下去,收回胶着在棋谱上的目光,声线平静地赞道:“你有心了。”
稍顿一瞬,又道:“都入座吧。”
温兮语在温伯承旁边坐下,谈隽池还没动,被温伯承指到另外一边:“隽池,你坐这里吧。”
男人颔首,没有异议:“好。”
温兮语心里紧了紧,没说什么,捏着瓷白的碗筷,抿了抿唇,朝茶壶伸过手去。
谁知还未碰到把手就见谈隽池起身,从善如流地接过桌上沉重滚烫的茶壶,为温伯承斟茶。
茶叶在沸水中浮沉,他端得很稳,片晌,又踱步至温兮语这头,俯身为她倒茶。
距离很近,沉冽的雪松香气渡过来,温兮语不由得想起前一晚两人耳鬓厮磨的时候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像是若有似无地撩拨,耳尖缓缓冒出一点红。
杯中茶水填上八分满,谈隽池将茶壶轻缓放在一旁。温兮语偷偷觑他一眼,发觉男人正垂眸凝视着自己,眉眼间掠过一丝清晰的笑意,好看又蛊惑。
心跳加速,可这回却不是因为紧张。
谈隽池回了座位。
温伯承没有发现他们之间这点眼神互动,还颇为怡然自得地喝着茶,心想女婿还是比较沉稳可靠。这家餐馆菜式颇为精美,三人简单地聊天,气氛还算比较融洽。
吃到一半,温伯承话锋一转,锐利问:“兮兮,你现在住在哪里?”
温兮语手指一僵,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呃,我……”
研一上学期刚开始,但为了能和谈隽池待的时间长一些,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和他住在尚隽东方。
倒是谈隽池在一旁平静出声:“伯父,小兮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温伯承看向他,眸光很深。
片晌他才沉声开口:“你们是已经决定好了?”
他没有说明,但是意思显而易见昭然若揭。
谈隽池不卑不亢地点头:“是。”
温伯承依旧打量着谈隽池,话却是对温兮语说的:“兮兮,你回避一下。”
“啊?”温兮语蓦地有点不安,“爸……”
“只是想和隽池聊聊,”温伯承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仍是道,“你先出去转转。”
温兮语咬了下唇,下意识看向谈隽池,却见男人递给自己一个安抚眼神。
她蜷了下手指,起身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屋内,气氛较之前略微沉凝。
温伯承注视着眼前这位格外出色的后辈,开门见山:“隽池,我从网上也知道了不少你和兮兮的事情,也从阿砚口中了解到,你待我女儿很好,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是。”谈隽池迎上他的目光。
“但你也明白,作为一位父亲,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温伯承说,“所以如果接下来我的问话让你有被冒犯的感觉,还请见谅。”
谈隽池稍顿一瞬,敛下睫,了然轻笑:“您想询问我的家庭状况。”
他直白得倒是令温伯承一怔,旋即点头,斟酌着道:“是,我听说你父母并不支持这段婚姻。”
若是在商界,他比不上谈隽池的地位,更无法同整个谈家匹敌。但现在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希望女儿能够幸福的,普普通通的父亲。
“我向来有这个自知之明——我们虽也称得上是富裕的家庭,但是撇去阿砚的这层关系,和谈家还是相去甚远。”温伯承目光沉沉,“但是我不能容忍我的女儿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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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回家的时候,整个车厢里都很静。
谈隽池开车,温伯承坐在副驾,而温兮语待在后排。
她屡次想要出声询问,他们在包厢里都聊了些什么,但又觉得不是合适时机。
车子停在温家的车库,温伯承上楼之前,在不远处对温兮语招手:“兮兮,过来。”
温兮语下了车,回眸看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小步快速朝温伯承走去:“爸爸?”
这个距离,他们的谈话恰好能够不被谈隽池听见,温兮语终于开口:“你刚才都和他讲了什么?”
温伯承眸光有些复杂,抬手,轻抚女儿发端。
他也是才知道,原来谈隽池私下底做了那样多的事情。
和家族的对抗,不动声色给予小兮的保护,明里暗里的渠道,他全部都花了心思,将所有可能的情况考虑在内。
从决定要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天,他就开始着手做这些事情,为的就是确保自己爱的人不受伤害。
谈隽池清楚自己的父母有哪些手段。温伯承没想到,在保护兮兮的同时,他连自己都囊括在内。
温伯承没有告诉过温兮语,之前在国外谈生意的时候,曾差点出过事——他的车子被歹徒劫持,司机被五花大绑塞到后座。
温伯承那时吓坏了,也不知对方有何目的。
团伙其中一名操纵车子驶上天桥,温伯承的手机被抛下河道,完全孤立无援。
此时,两辆黑色轿车忽然从后方包抄而来,截停了他的车。
双方都掏出了枪,可显然后者人数更多,歹徒只得咒骂一声,逃之夭夭。
温伯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了解究竟是何人救了他,现下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并非偶然。
温伯承花了一点时间接受真相,缓过来的时候,却见谈隽池在对他低眸道歉,恳请他能够原谅自己,曾给他无端带去那些困扰。
温伯承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当下的感受。
他之于谈家,无异于蚍蜉撼大树。无力感、不安感、担忧和焦虑裹挟着他——他的女儿心思单纯又柔软,不适合那样复杂险恶的环境。
但看着面前年轻人的眼睛,他无法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谈隽池已经为小兮做到了极致,给了她自己能给的一切。他也确实有能力可以照顾好小兮。
他为温兮语设立了信托基金,数额之大足够保证她一生无虞;他为她购置几处房产,便于她到哪里都可以有歇脚之地;谈家暗中给她下的绊子,他也算无遗漏,牢牢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而这所有的一切,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哪怕只是短暂的相处,温伯承也意识到,谈隽池做的比说的更多。他默默地为她打点好一切,却不为此向她讨一丝佳赏。
而为了让温伯承信服,谈隽池不可避免提起自己曾经的经历。尽管那会让他感到痛苦,他也依旧坦诚地把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展露了出来。
温伯承心情震动,久久无法言语。
“爸爸?”耳边是女儿软糯疑惑的声音。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温伯承回过神,叹口气。他的表情依旧复杂,但老态之中却似浮现出一丝欣慰。“宝贝,爸爸很高兴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温兮语怔了怔,又听他一字一顿说:“你要知道,他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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