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行止晚》


    第(3/3)页

    更过分的是,我终于好不容易偷偷吃了块肉,章景行竟然把它从我嘴里抠了出来。

    抠了出来...

    抠了出来!

    我气的不想和他说话,他倒是看起来很开心,也对,我要是看他这样我也开心。

    他和我说以后我吃啥他吃啥。

    我才不信呢,果然过了几天芝蓉和我说她看见章景行在小厨房偷偷吃肉。

    喝了半个月的清汤,那个庸医终于让我每顿饭稍微吃点别的东西了。

    我堂堂大启皇后,竟然被一个庸医逼到这份上。

    我委屈的趴在长姐怀里求安慰,长姐温柔的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要我乖乖听话。

    等我的感冒发烧完全好了,我第一时间去了太后寝宫,太后心疼的拉着我说我瘦了一圈。

    我觉得不管是谁半个月没吃到一口有油水的东西都会瘦一圈。

    我在太后寝宫待了一会之后,有人来报沈婉容有孕了,我过去看了看,赏赐了一些东西,没过几天又有人来报宋嫔有孕了。

    合着大家都一起怀孕呗。

    我去了玲珑阁看望陈贵仪,哦对,我怕陈贵仪待在平清宫会睹物思人,就把装修的漂漂亮亮的玲珑阁给了她,偶尔也陪她聊聊天。

    她的性格真的好,原本以为是和长姐一样温柔的类型,相处久了才发现是个性格跳脱的,和我合得来。

    我来的时候她正在捣腾她的小菜园,和我说她要种些葡萄,等熟了送去凤栖宫给我吃。

    我撸起袖子和她一起捣腾一下午才堪堪把花架弄好,累的我俩趴在桌子上互相对着笑。

    我和她说照咱俩这速度,五天也弄不好,还是找个花匠来吧。

    她赞同的点头。

    我又和她说沈婉容和宋嫔有孕让她别难过,她也会有的。

    她想了一会说,这俩人的孩子不出意外大概能顺利生下来。

    我没反驳。

    又待了一会小盛子来说章景行要来凤栖宫,我绝望的和陈贵仪说又要喝药了,她笑着让我赶紧回去。

    我觉得当个皇帝也忒轻松了,天天还有时间看着我喝药。

    那个庸医开的药真的不是一般的苦,我实在是不想喝。

    这次我又摔了碗,我现在知道前几年章景行为啥总是摔碗,因为爽啊!

    我把碗摔了之后得意的看着章景行,我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欠抽。

    不过章景行是君子,他不会打我的。

    他看了我一会,问我真的不喝?

    我说打死我都不喝。

    然后他把药喝了

    这是什么操作?

    然后他还还还还...亲亲亲亲我了

    我?????

    他竟然把药吐到了我嘴里!

    我$&..#^#

    然后他又问我真的不喝吗?

    我颤抖的点点头“喝..喝喝,我喝”

    拿起碗就往嘴里灌。

    太可怕了。

    这个皇帝太可怕了。

    “这才乖”他摸摸我的头,眉眼都带着笑,我觉得是这个药太苦了,苦的我脑子耳朵都不好使,我竟然从他声音里听出了宠溺。

    简直是要疯了。

    最近的天气格外的冷,我怕沈婉容和宋嫔孕中受寒就让芝蓉去多送点炭火,偶尔也去自己看看。

    她们早上来请安时,我都没怎么睡醒,听着几个小姑娘拌嘴倒也是一个醒神的好法子。

    一天晚上喝完药,章景行问我想不想出宫去玩,我以为我听错了,问他是不是在骗我。

    他反问我他何时骗过我,我想了想也是,他好像从未骗过我。

    于是我接下来的几天心情格外的好,陈贵仪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我笑眯眯的趴在她耳边悄悄说,你猜。

    陈贵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她应该是在想冲撞皇后是什么罪名。

    景辉二十一年末,启国新年。

    这是我第二次主持新年宴,比第一次得心应手了一些,张嬷嬷慈爱的和我说皇后聪颖。

    我觉得她在忽悠我。

    晚宴的时候我和章景行提议要不借着新年提一提大家的位分,章景行让我看着办就好。

    又和我说今晚回去换个轻便的衣服,带我出宫。

    我更开心了。

    我下令把每个人的品级各晋一级,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

    宴会散场之后我问陈贵仪,哦不对,陈修仪今天晚上的酒酿团子好不好吃,她点头和我说就知道是我专门给她要的。

    我笑嘻嘻的和她说了一会悄悄话后,怕章景行等急了,就赶紧回宫。

    我选了个桃粉的裙子,芝蓉怕我冷又给我披了个白色的狐裘,整个人像个小团子,出来看见章景行还是一身黑站在那。

    我觉得我俩站在一起也像黑白无常。

    以往在宫里都是大大方方的走,这样偷偷摸摸的还是头一次,我竟然觉得有些紧张,我轻轻扯了扯章景行的衣袖,他问我怎么了。

    声音有点大,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压着声音要他小点声。

    他笑着点头。

    别问我为什么捂着他的嘴也知道他笑了,都说了他放啥屁我都知道。

    他也低着声音问我为什么要小声。

    我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使。

    我说,我们现在是偷偷出宫,如果被侍卫发现了怎么办?

    然后他笑的更厉害了。

    我觉得是我的脑子不大好使,他是皇帝,我是皇后,就没听说过帝后二人会在宫里被侍卫抓住的,

    唉,我为什么从小傻到大呢。

    我觉得有点尴尬,我要想个办法化解一下,让我显得没那么傻。

    一抬眼,就落入了一湾湖泽。

    他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到我好像能从里面看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可以看到长河落日,浅草没马蹄,可以看见一身雪白,垫脚捂住他的嘴的小小的我。

    他问我在看什么。

    我看见他眼睛里那个小小的我说,你的眼睛里有个我。

    他把我的手拿开,低头亲了亲我的嘴和我说他的眼睛里一直就只有我。

    我好像知道那年雪地里,一件黑色的狐裘盖到我头上时,嘴上软软的触感是什么了。

    一直到出宫了,我的心脏跳的都有点快。

    我应该又得病了,那个庸医竟然没给我检查出来,真是庸医!

    出宫之后找了家客栈,章景行就带着我去大街上玩。

    这是我第一次过新年的时候不在屋内,原来新年也可以这么热闹啊。

    我走走停停,觉得这里的好多东西都很新奇,我问章景行能不能以后每年都带我来。

    他笑着答应我。

    我们逛到半夜,又落雪了,前面有人表演吐火,鹅毛大的雪落在火上瞬间就没有了。

    我惊奇的指着,想叫章景行也来看看,刚转身就看见他立在我身后。

    那一刻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别人,只能看见雪花慢慢落在章景行身上,他玄色袍子落满了雪花,他就站在那看着我,仿佛已经站了许多年。

    我想起我初入宫的那一年冬天,太想回家了,蹲在雪地里哭,哭累了起身离开,一转身就看见章景行立在我身后,冲我伸出手,说带我去吃桂花酥。

    我觉得回宫之后有必要再请那个庸医来看看了,我的心脏又开始跳的很快很快,好像要跳出来了。

    一直到回客栈我都没说话,章景行问我是不是冷了,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向店小二要了盆热水,脱下我的鞋子,坐在面前为我洗脚。

    低头皱眉的说我脚这么冷还要再外面待那么久,我想和他说水有点烫,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他身上的雪已经化成水珠,我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水。

    好像有东西,在心里化开了。

    突破十年的风雪冰霜,从冰封的土里钻出来。

    他说要抱着我睡觉,我想了想和他说不许抢被子,他郑重的点头,我就给他挪了个位置。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把我叫起来,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迷迷糊糊的问他什么地方还要这么早就去。

    他也不告诉我,用热水给我洗了洗脸,收拾一番之后扶着我上了马车。

    我靠在他身上醒神,快下车了我也醒了。

    是个...emmmm,书馆?

    原谅我见识短浅,这真的只是一个小茅屋,什么牌匾都没有,要不是进去之后看见有整整齐齐的书架,我都怀疑我又哪里惹到了章景行,他要把我杀人灭口。

    等了一会才有个老爷爷慢慢悠悠的走出来,看了我俩一眼就又进去了。

    第二次出来多了个老奶奶,奶奶好像腿脚不好,被爷爷扶着慢慢走到一边的凳子上。

    和蔼的问我们生辰八字,章景行恭敬的回答。

    又问我们姓名,我觉得是个正常人听见章景行的名字都应该吓一跳。

    不过果然,天下之大,还是我见识太浅薄了。

    那个老奶奶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写写写。

    写完之后,递给老爷爷,老爷爷又给了我们一人一张。

    我看着这个红色的纸,“合婚庚帖?”

    老爷爷瞅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到“难不成还是和离书?”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

    章景行摸了摸我的头说“内子幼时脑子就不太好使...”

    我觉得我踩了他的脚,他会不会当场结果了我。

    章景行执起笔,写了几个字后,看我还不动推了推我“傻娘子,快写啊。”

    我我我我....我不傻。

    其实我虽然从小就在太后宫里读书写字,但是一个人不能那么多厉害的地方,所以我只学会了把字写好看,没有学会一丁点和才华沾边的地方。

    不然我怎么会在章景行写的“永结同好,护卿长宁”下面,写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章景行看了我写的笑了一下。

    我觉得他肯定是在鄙视我。

    但是这也不能怪我,他如果提前说要来写合婚庚帖,那我肯定拉着陈贵仪想出很高大上的八个字出来。

    “写下这合婚庚帖,是要相守一生,除死不弃,二位可想好了?”老爷爷似乎是看我俩不顺眼,说话总是不耐烦。

    “诶,老头你怎么说话呢。”老奶奶那拐杖敲了敲老爷爷,笑眯眯的和我说“小丫头啊,你可要想好了,写了庚帖,跟了这个人,日后贫贱富贵,都不能相弃。”

    我寻思着,章景行总不能废后,我在宫里也见不到别的男人,一般没啥事,就点点头,说自己想好了。

    “那老身祝帝后和和美美,共享永年。”

    我惊呆了。

    原来他俩之后我们是...

    那那那,那这个老爷爷还敢如此无理?

    离开之后,章景行和我说,那两个老人家一个是皇祖父的老师,一个是皇祖母的贴身宫女,出宫之后就开了个合婚所,只清晨营业。

    章景又拉着我去了金玉轩,专门打造了两个小盒子把合婚庚帖放在里面,还取下我的一缕头发,与他的系在一起,用红绳系好,一起放进去。

    一人一个。

    他做了二十一年的皇帝,现在竟然在做这些事,我歪头看着他,好像有点不认识了。

    我俩在大年初一的午后回了宫,刚回宫就被张嬷嬷叫到了太后宫里。

    我一个反应是,完了,我好像又要出去看风景了。

    出乎意料,太后只是问了我去哪里,我如实告知之后,递上木盒。

    太后看着合婚庚帖良久,没有责骂我,只是让我去看看宋嫔。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自己的盒子没有拿回来,又回去拿,听见太后和张嬷嬷说了一句

    “是个痴傻的。”

    呜呜呜为什么又骂我。

    拿回小盒子后我让芝蓉先送回凤栖宫,我带着小盛子去宋嫔的德馨宫看看,半路遇到陈修仪,她说和我结伴一起。

    这一路陈修仪同我说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宋嫔贪酒新年夜多喝了一些,半夜动了胎气,但是我与皇帝均不在宫中,太后也睡了,她觉得自己是宫里最大位分的,应该担起责任,于是请了太医赶紧去看看。

    太医说还好来的早,若是再晚一刻钟,可能就出大事了。

    简单来说事情都解决了,只要我过去安抚一下,看望看望就行。

    我看见宋嫔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和她道歉,她好像很吃惊,连说妾身受不起。

    我又从小库房拨了个人参给她养身体之后,就和陈修仪离开了,宋嫔身边的宫女送我们离开,我问她章景行来过吗,她摇头。

    后来我和章景行说陈贵仪有功,要不晋妃位吧,他笑了一下打趣我说“皇后这是徇私。”

    我一脸无辜,陈修仪她保住了皇嗣,理应受赏呀。

    然后陈依依就从陈修仪变成了陈妃。陈依依来找我玩的时候,我正裹着狐裘堆雪人。

    “陈妃娘娘来啦。”

    “你啊,就是想这样让我多干活。”

    我笑眯眯的点点头,原来我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问我新年那两天和章景行去干嘛了,我说逛逛街买买吃的。

    她很明显不信我,用雪把芝蓉精心给我画的眉心花给抹掉了。

    —

    难挨的冬天终于过去,春日快结束时,一场春雨把太后和章景行的关系冰到了极点。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风声,宫里开始议论章景行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传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

    朝堂上也有个资历深的文官上折子立章景行生母为太后。

    “这个文官实在是太坏了,太后养了章景行二十多年,这么辛苦,还这样说她!”我愤怒的吃着桂花酥,和长姐骂着那个素未谋面的文官

    “宋大人是两朝老官,在扳倒章景清一事上也做了很大贡献,一直是陛下的忠臣,此次没有征兆的突然上奏,怕是曾经的事真的有什么隐情。”长姐蹙着眉拿走我面前的桂花酥“后宫不得干政,此话你只能和我说说,断不可与她人说。”

    我央着长姐给我讲讲先帝还在世的事情。

    长姐说那时她也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只依稀记得当时先帝还在的时候,特别宠爱一个云姓的贵妃,这位云贵妃是艺伎出身,一路从宝林升到贵妃,独宠一身,但在生产那日难产去世,先帝受不住打击还没抱过孩子也伤心过度离世。

    皇后下令杀死云贵妃身边所有的宫女太监,拿着先帝曾写好的圣旨,抱着新生儿登上了皇位。

    这一波操作太六,导致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章景行的名字已经纳入了皇帝册典。

    长姐给我讲到这,陈妃来给我送她做的水晶小煎包,她最近迷上了厨艺每每试了新产品第一个拿给我试试。

    失败的总比成功多....

    要不是我和她没仇,我都怀疑她想毒死我。

    这么和她说的时候,她拿自己的桃花眼瞟了我一眼,说我有被害妄想症。

    我给她介绍说这是我长姐,又给长姐介绍她是我经常提的陈妃,陈依依。

    长姐看见陈依依的时候,碰洒了茶杯的水,我觉得应该是我倒的太满。

    长姐去屋里换衣服,去了好久也没回来,我想让芝蓉去看看,陈妃说她去吧,让我和芝蓉尝尝她做的水晶小煎包。

    陈依依进去不久,她俩就出来了,长姐让我们玩,她先回去。

    这是长姐来找我最短的一次了。

    章景行已经一个月没去太后宫里,我还是照常来找太后说话,从来不提他的名字。

    前朝还在参言立云贵妃为太后,后宫中的宋嫔因着有孕被晋位宋姬。

    我觉得沈婉容也有孕,公平起见也要晋一晋位分,我和章景行说晋位贵仪,他不答应,于是我下令晋了顺仪。

    太后叹了口气,和我说我不该这样做。

    我说做皇帝就应该一碗水端平,都是有孕,只晋一人的位分岂不有失公允。

    太后笑了,说这不像我能说出来的话。

    因着倒春寒,太后的身子愈发不好了,我去找太医,太医只说静养静养,气的我摔了桌上所有的茶杯。

    张嬷嬷拦下我,让我莫要动怒。

    我去乾明宫找章景行,全公公不让我进去,遇到了宋妃从乾明宫出来。

    对,她现在已经是宋妃了。

    她和我说陛下在处理政务,暂时无法见我,让我先回去。

    我给了她一巴掌,让她跪下,她拒绝了我,于是我又给她了一巴掌。

    我气呼呼的回到慈宁宫,和太后说宋嫣芷对我无理,太后摸了摸我的头,眼里尽是慈爱。

    然后我就被禁足在凤栖宫半个月。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大概是大晋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扇了妃子而被禁足的皇后了吧。

    芝蓉捏起一个桂花酥自顾自的吃,顺道回了我一句,不是。

    我:“……”

    好的,是我孤陋寡闻了。

    总之就是很生气,导致全公公在我禁足期间来找过我好几次我都不见他,芝蓉说该是有什么事情。

    我就让他进来了,他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跪下,哼,他这么爱跪就跪吧,我也懒得理他。

    见我不理他,他还爬到我脚边,和我说别生陛下的气,陛下也是有苦衷的。

    我笑着让芝蓉把他赶出去。

    半个月期限一到,我立马飞奔到了慈宁宫,看见太后还好好的待在那,长舒了一口气。

    太后笑着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和我说她答应过我要长命百岁的,我们小宛儿还没学好怎么当皇后,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我拼命点头,让她一定不能食言。

    宋妃越来越得宠了,性子也更加嚣张,早上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特别是陈依依。

    我觉得她应该是看不惯陈依依和她同在一个等级。

    好在我平时对她们也是宽容体贴,倒是没有几个倒向她的。

    长姐提醒我好生护着沈顺仪,她俩同时有孕,宋妃定会视她为眼中钉。

    于是我每天慈宁宫华乐宫两头跑。

    每每我赏赐沈顺仪的东西,宋妃都要,连吃的也要。

    我不想与她计较就让全公公送到德馨宫。

    陈依依问我为何不让芝蓉去,我拿了柳条扔到她头上骂她傻,若是她在里面做了手脚冤枉了我怎么办。

    陈依依笑着骂我鸡贼。

    我也觉得我越来越聪明了。

    我和长姐说的时候,长姐摸了摸我的头,说我长大了。

    沈顺仪生产那日,宋妃把太医产婆都叫走了说是自己动了胎气,沈顺仪没有产婆,我急得去找章景行,可全公公说他出宫了。

    我想去德馨宫抢人,禁军不让我进去。

    好啊,章景行连禁军都派给她了!

    宋妃身边的宫女双儿还和我说说产房污秽,让我最好别进去。

    我扇了她一巴掌罚她二十大板,问她我精心照看了十个月的人现在命悬一线,怎么就不能去看了?。

    进了产房,看见躺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沈顺仪,我握住她的手让她一定要坚持。

    告诉她已经找人把那个庸医从家里拖进宫了。

    她说“皇后娘娘我不甘心,我天天避着忍着宋嫣芷,若是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皇后娘娘”

    后来又说若是她死了,一定要替她照顾好孩子,不求富贵达旦,只要一声顺遂即可。

    她说的声嘶力竭,抓着我的手要疼死了,这样折腾到半夜,孩子出生了。

    我不会抱孩子,怕伤着她,就让产婆抱着拿给她看,告诉她是个小公主,和她说这是宫里第一个孩子,是皇长女。

    她虚弱的笑了笑,想摸摸孩子,手停在半空中,就无力的垂下去。

    我的那句起个名字吧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我轻轻叫了叫她,她不应我。

    推了推她,她也没反应。

    太医把了脉,试了颈搏,和我说沈顺仪去了。

    我很生气,这个庸医!

    我觉得要给宋妃一点颜色看看,告诉她这后宫还有我呢,我很厉害的!

    还没走到德馨宫,就被张嬷嬷拉走了。

    张嬷嬷说太后找我,我到慈宁宫的时候发现全公公也在,进屋果然看见了章景行。

    他不是出宫了吗?

    章景行和我说,宋氏一族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又平定了造反,近几年在朝堂愈发的嚣张,拉帮结伙,公然挑衅皇威,所以他不得不先宠着宋妃,暗中找出宋家的错处。

    我记得宫中留言传出的时候,我和他说太后不是他生母是真,细心养育教导了他二十余年也是真,他要是因为这样的事就和太后反目,就是个傻猪了。

    他笑着和我说他知道。

    后来的事情发生后,我以为他当时说知道是在骗我,现在看来是真的知道。

    他摸摸我的头和我道歉说我还小,就没先提前告诉我这一切是他与太后导的一场戏。

    我点点头,其实不怪他们的,是我自己傻乎乎的看不出来。

    我问他,沈顺仪去世了也是一场戏吗?

    章景行放在我头上的手顿了一下,和我说将沈顺仪晋位昭仪,葬入皇陵吧。

    我低头想了想,觉得连升两级,挺好的。

    问他能不能把小公主交给陈妃抚养,她是宫里除我之外位分最高的了。

    他说行,还说这样的时候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我没有回话,因为我不相信。

    过了几日宋妃生产,她生产的当天章景行以宋家二子强抢民女致一家人家破人亡,三子赌场大放厥词藐视皇威,宋严嵩私藏军火暗训死士的罪名抄了家。

    我和芝蓉说宋妃若是生完孩子知道自己家没了,那也太可怜了,怕她做啥事,我们去看看吧。

    去的时候宋妃只是胎动,还未有生产的迹象。

    见着我来了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嘴上说了句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也不想和她计较。

    我和她说她的肚子看起来比沈昭仪的大一些或许是个男孩,她赶紧呸呸呸,说我在她面前说一个死人晦气。

    我觉得沈昭仪这个人安安静静的,她们都说我傻,不想给我解释一些我不懂的事,但是沈昭仪不一样,她总是耐心的和我说每一朵花的花期,和我说她原本以为皇后是高高在上不好接触的人,没想到是我这样温和宽容,平易近人。

    她还说我长的好看,她是继章景清和长姐之外,第三个说我好看的人。

    我还挺喜欢她的。

    我问宋妃为何不喜欢沈昭仪,她说沈家不过五品小吏,怎配得上她喜欢。

    我觉得她撒谎了,因为陈依依的父亲是正一品的大学士,也没见的她多喜欢。

    我和她说,宋家也不过是罪臣,还没有五品小吏职位高呢。

    她美目怒瞪,问我什么意思,让我继续说。

    我觉得我好像说错话了,就不再说,让她好好生产,我就离开了。

    我走后没多久,德馨宫传来了哀叫,我和芝蓉说可能是要生了,芝蓉问我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摇头,我不喜欢她。

    我在凤栖宫睡了一会,芝蓉来和我说胎儿太大宋妃难产死了,我问她生了男孩还是女孩,芝蓉说是男孩,不过也死了。

    我点点头,把章景行之前写好的圣旨拿出来让芝蓉去处理,上面是宋氏嚣张跋扈,以致害死沈昭仪,再加上家里的原因,赐白绫。

    长姐进宫看我,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说我挺好的。

    我说是不是要选秀了呀,宫里的人一下少了俩。

    长姐让我再等等,还担忧的看着我。

    我和她说这次的鸡腿不好吃了,是不是没有放盐。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