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反戈成功-《以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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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地,她感到后面的男人贴近了她,一开始她以为是后面的人推搡,男人没站好,碰到了她,她往前挪了半步,没想到那男人象黏着她似的,她一动,他跟着挪动,而且贴得越来越紧。虽然冬天穿的衣服很厚,可陶涛还是敏锐地感觉到男人贴着她的体位发生的变化,这时,男人悄悄抬起双手搁在她肩上,腰间开始了起伏。

    陶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愤怒地回过身瞪着男人,男人没事人似的迎视着她,暧昧地挤挤眼。

    “怎么了?”

    “你----”陶涛闭上眼,心头火起,正要高声斥责,一只手臂从旁边伸过来,抓住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陶涛推到身后。

    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喝道:“拿出来!”

    陶涛低下眼帘,定了几秒,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心象失了控的钟摆乱跳乱撞,呼吸不知觉地急促。

    讲话的人是华烨。

    男人眨巴眨巴眼,凶悍地看了看华烨,摊开双手,“你看到我拿什么了?神经病!”说完,他转身欲走,却没甩脱那只紧抓着他的手臂。

    “看到了吗?”华烨朝上面一指,横眉冷目,“那上面装的是摄像头,要不要我们一起去保安室看看你刚刚所做的一切?”

    男人惊恐地抬起头,眼神躲闪,面无人色,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塞给华烨,低声求道,“这位大哥,今天过年,放我一马,我下次不敢了。”

    “不行,你的行为太无耻----”华烨身子踉跄了下。

    男人突地奋力推了华烨一把,踢开购物车,冲进人群,扭头就跑。华烨稳住身形,抬脚跟上。

    陶涛喊住了他,“不要追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华烨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吸进眼眶里一般。他想说她太软弱,这种人应该得到严惩,可是一出口却是,“你怎么这么瘦?”

    陶涛干涩地笑了笑,“是衣服买大了。”他看上去脸色也不好,皮肤松驰,眼袋都出来了。

    青台很小,她早就准备有一天两个人会碰到,礼貌地点下头,脸上保持淡淡的笑容,然后道别。

    可是怎么也没料到是在自己被陌生男人骚扰时与他见面,陶涛又是难堪又是委屈,还有余惊,只觉着鼻子直发酸,强忍着才没流下眼泪。

    “一个人出门要小心,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讪。”他将钱包递给陶涛。

    陶涛叹气,她只顾气愤男子的骚扰,都没察觉钱包被盗。她僵僵地一笑,“嗯!”

    华烨抓着钱包没有松,她愕然地抬起头。

    “小涛,你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很好呀!你呢?”

    “我生了场病,高热不退,差点引起肺炎。妈妈去了海南,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悲伤。

    “烨,让你排队,你怎么站外面?呃,是小涛,这么巧!”

    一辆购物车横在两人面前,许沐歌笑靥如花,纤纤玉手勾住华烨的手臂,丽眸俏丽地闪烁着。

    陶涛嘴角一敛,飞快地拿回钱包,退后一步,她看到了购物车上有肉有鱼有虾,有水果,有蔬菜,还有香槟。

    “烨,我没有买到排骨,但我买了只草鸡,回去熬汤,好不好?”声音甜蜜蜜的。

    华烨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陶涛。

    “小涛真幸福,家里有阿姨做饭,不象我们,什么都得自己动手。”许沐歌娇嗔地噘起嘴,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烨,不准嫌弃我的手艺差,人家已经尽力了。小涛,你知道烨最爱吃什么?”

    陶涛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这点修养与城府,在许沐歌面前,犹如水滴遇大海,她怎么能不输?

    她默然地转过身去,似乎没听见许沐歌的问话。其实这句话,是许沐歌将她的军,回答了,等于承认自己拱手让人,不回答,显得幼稚没度量。她索性就甘拜下风,承认自己幼稚狭隘,让高尚的人继续高尚,相爱的人和谐到永久。

    好不容易排到了收银台,付了账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烨,都是为你买的,你结账。”许沐歌亲昵地推推华烨,成功地拉回了他凝视着陶涛的视线。

    “沐歌,其实你应该回家陪许叔过年。”华烨把卡递给收银小姐。

    许沐歌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呆在家里象受刑一样。你要是有别的地方去,那我一个人回公寓好了。”

    华烨瞟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走吧!”

    “小涛,你买的菜呢?”陶江海听到开门声,扭过头。

    陶涛低头看着空空的双手,咬咬唇,大概是丢在出租车上了。“爸爸,今年可以不吃西兰花或韭菜黄吗?”她幽幽地问。

    陶江海点头,“行,老爸给你做别的好吃的。小美女,去楼上打扮打扮,今天咱们早点吃年夜饭,然后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陶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了楼。

    “小涛这是怎么了,嘴唇都白了?”陶妈妈扶着门走进厨房。

    “不会是偷偷跑去听海阁了?”陶江海盯着楼梯。

    夫妻俩四目相对,黯然地叹气。

    菜很丰盛,酒也是好酒,陶江海买了鲜花也买了烟火、气球,气氛搞得哪一年都隆重而又热烈,可是陶涛的表情一直凄凄的,笑起来象在哭。春节联欢晚会刚跳了个开场舞,她和爸妈道了新年祝福,说先去睡了。

    房间里也有电视,她没开。泡了个香精澡后,就和衣躺在床上看手机短信。都是同事和同学的,短信很没创意,从网上下载的,有些还是重复的。还有几个懒瓜直接把人家的短信转发过来,下面还附着人家的名字。陶涛不想转发短信,又想不来写个有个性的,单单说一句“新春快乐”,又显苍白,就什么也不发了,握着手机傻傻地出神。

    外面鞭炮四起,璀璨的烟火映得窗帘都成了五彩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手机的鸣叫把她给惊醒了,睁开眼一看,灯还开着,闹钟指着凌晨一点,已经是农历新的一年了。

    手机还在手中叮叮当当地响着,是个陌生的号码,不会是打错了吧,很固执地响着,大有你不接我就不罢休的意思。

    她怕惊着爸妈,忙按下接听键,只听到有人问:“多少钱?”

    她愕住,心砰砰直跳。

    另一个声音响起,“呵呵,这大过年了,我们的哥可不是抬价,实在是我们牺牲了与家人团聚的时刻来为民服务,今天要给双倍。”

    “理解理解,二百够吗?”

    “足够了,先生,新春快乐,过年大吉!”

    “谢谢,祝你也新春大发。陶涛?”静夜里,温润的嗓音清晰如在耳畔。

    “左老师,过年好!”她不禁坐正了身子,嘴角弯起,“祝你新的一年越来越帅,红颜知已与财源滚滚而来。”

    “一年不见,还是这么庸俗。”他笑了,很温和,仿佛带着缕缕暖暖的宠溺,“睡了吗?”

    “现在已经醒了。你好不好?”她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傻傻地笑。

    “好不好,你出来看看!”

    她还以为听错了,呆呆重复了一句:“出来看谁?”

    “陶家别墅正对面十米处,穿羽绒大衣、拖着行李箱的那个。”

    她吃了一惊,手机“啪”一下失手掉在了地板上。

    蹑手蹑脚地下了楼,陶涛没敢开灯,进门佛案上财神爷前有一盏常明的烛灯,灯光是幽黄的,勉强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她侧耳倾听父母卧房的动静,屏住呼吸,轻轻地拉开了大门。

    清冷的空气夹着院中腊梅的冷香扑面而来,远处的天空还有烟花在绽放,她小跑着穿过院落,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的左修然。

    青台的除夕夜是寒冷的,他不时地跺脚、转圈,仿佛是为了取暖,又仿佛等得有些焦急,当一抹纤细的影子跃入眼帘,笑了,“你不会还梳妆打扮的吧,这么久!”

    她走过来,与他隔了十步的距离,她停下,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难得爱耍帅的左老师穿了一件超厚的羽绒服,脖子里系了条红色的围巾,到真有几份过年的喜庆,含笑的双眸晶亮异常,有许多她看得清看不懂的东西闪烁着。

    心突地“咯噔”一下,象春风乍然而至,冰冻的河流蓦地被吹裂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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