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和景从(三)-《听说有人要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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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宁见景一怔,顺着他的视线一看。

    “……”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被荆修竹攥紧在手心里的那只手,反握住了他的,几乎与他十指相扣,过于亲密。

    宁见景猛地抽出手,站起身说:“行了,事儿都跟你们分析完了,接下来就自己解决吧。”

    “老板,你去哪儿?”胡立谨忙问。

    宁见景脚步一停,背对着两人摆了下手:“找漂亮姑娘喝酒,晚上不回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胡立谨一见宁见景出去了,立刻神经兮兮地凑过来,指指荆修竹的手,“哎荆队,说说,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啊?真的在谈恋爱啊?妈的我当时还以为你们俩是真仇人针锋相对的,其实背地里都已经眉来眼去了?”

    “没呢,眉来了眼没去。”

    胡立谨“呸”了一声:“眼还没去?我看你们俩这手拉的自然的,就差回家偷个户口本儿结婚了,我出四块五好吧。”

    荆修竹把之前宁见景那句话,原封不动的甩在了胡立谨脸上,“你先让同性恋婚姻法通过法案好吧,结什么婚,民政局大门都不让我进。”

    “哟哟哟你还委屈起来了?别歪了你人设,你不适合。”胡立谨嫌弃完了,忽然有点惆怅,“我当初多么年轻,多么无知,我以为你们俩那就是个互怼,结果呢,暗通款曲,靠!”

    荆修竹看了他两眼,善解人意的给他出了个主意:“不够明显是吧?下次我当着你的面亲他一下够不够你了解?”

    胡立谨真诚评价:“你可真不要脸。”

    “是啊,我可真不要脸,你要脸你不去解决危机,在这儿问我的感情生活,没戏唱了?”

    “……草,忘了。”胡立谨忙不迭站起身,走了两步又不甘心的回过头,“你等着,我解决完这事儿再审你!”

    “快滚。”

    **

    现在已经是夏休期,战队选手们都放假了,大半年的高度压力之下,现在早不知道浪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个没走的小宋,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算闻了,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指望不上。

    这个俱乐部是他们所有人的心血,一砖一瓦都是他们努力的结果,一个做不好都有可能一朝崩溃。

    胡立谨昨天晚上念叨了一晚上有种大厦将倾的不好预感。

    其实,即便就不是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表演赛的发挥实在不能作为正赛标准,闹着玩的属性,其他的不说,元生的操作是有目共睹的。

    他能这么自信的说,代表他是有这样实力的。

    他走了,下赛季frg要想拿冠军,的确是难上加难。

    他就算准了这个,当初才敢那么在电话里说,没想到竟然被伤了手,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会疯狂实在是意料之中。

    整个俱乐部里安静地像是个死城,荆修竹站在窗边,觉得应该先给宁见药打个电话。

    他名义上是宁见景的大哥,更是战队真正的出资人,他应该也在等自己的电话。

    荆修竹深吸了口气,拨了个电话出去,很快,那头接通了,却没说话。

    “宁总,我请罪来了。”

    “所以呢?”宁见药的声音冷的不是一点两点。

    上次的事儿他还没消气,结果又出了江城的事儿,他担心小宁的逆反心理,一直隐忍不发。

    荆修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明摆着就说了,“战队的事情是我处理不够谨慎,出了这种事我全权负责。”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宁见药一听他说话就控制不住脾气,要不是隔着电话,他都想冲过来揍他一顿。

    “我听说小宁在江城差点被……被元生强.暴,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怎么照顾他的!荆修竹,你的照顾和喜欢就只是放在嘴上?”

    荆修竹眉头一拧,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他怎么知道的?

    富丽温华酒店里发生的事情,连胡立谨都是一知半解,文诚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而且他们所知的内容都是从自己嘴里透露出去的,为什么他会知道?

    元生肯定不会透露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荆修竹问。

    宁见药卡了壳,不甚自然地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元生的手是你干的,还是小宁干的?”

    “我干的。”

    “你干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小宁是个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他连对自己都下得去手,别人的人命在他眼里更算不上,但是荆修竹,这是犯法的!”宁见药越说越生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再这么惯着他,早晚有一天他会惹出祸,把自己毁了的!”

    荆修竹眉头皱的死紧,宁见药说他比自己要清楚宁见景的脾气,可张口闭口却又说他视人命如草芥,早晚有一天会惹出祸。

    “宁见药,我今天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是来告诉你战队这边的处理方案,也没打算跟你讨论宁见景的行事作风,省省吧。”

    自从知道了宁见景就是林述之后,荆修竹怎么看宁家的人怎么不待见,尤其这个道德制高点的宁见药。

    “没什么事的话,挂了。”

    宁见药忙说:“等等。”

    “怎么?还有事?”

    宁见药想了想,在心里来来回回咀嚼了好几遍措辞,尽量让他不会发现蛛丝马迹的问道:“这次去江城,是他自己要去的,还是你要带他去的?”

    荆修竹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没事。”宁见药揉揉额头,低低吐出一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他找了这么多年的林述,就是小宁。

    “没事,算了,战队的事情你全权处理就可以,战队虽然是我出资,但在小宁名下,你跟他说就可以了。”

    “嗯。”

    手机两端忽然陷入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荆修竹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便静静地等着了。

    果然。

    过了会,宁见药低声说:“修竹。”

    “……有话说话,别这么亲密。”

    “……”宁见药忍住额角青筋不自觉的跳动,硬是缓住了脾气,似叹息般开口,“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小宁,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又容易误入歧途。伤人犯法的事他心里也没有个度,你如果喜欢他,就别害他。”

    宁见药欲言又止,有些话难免说的糊里糊涂,让人摸不着头脑。

    荆修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却说不好,想了想问他:“你怎么会知道他在酒店里发生的事,你派人跟着他了?”

    “嗯。”宁见药承认,没有找借口,也没有为自己解释,直截了当的说:“在我确定你能保护他之前,我不能把他放心交给你,事实证明,你没有保护好他。”

    **

    宁见景出了俱乐部就去了陋巷。

    他今天起个大早就是为了来处理事情,结果看见荆修竹坐在训练室里出神,忽然改了主意,走到食堂里打包了点早餐给他送上去。

    他又是一夜没睡。

    不用想,是在想他那个念念不忘的林述。

    他不是那种会跟虚无缥缈的人吃醋的脾气,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荆修竹的心,更没有担心过这个林述有一天的出现,会影响荆修竹的判断。

    只不过他在想,荆修竹这么长年累月的熬下去,又能撑几天。

    如果他们有一天真的在一起了,荆修竹扛不住了,倒在赛场上,剩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宁见景本能排斥爱情这两个字对他内心的侵蚀,却又舍不得撒手荆修竹的喜欢,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又慌乱。

    今天那个吻放在还在唇上,他没有太过反抗,甚至还稍稍回应了他的掠夺,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喜欢荆修竹的。

    他每次对自己开的黄腔,说的一些话,都会让他心尖发颤,却不会觉得愤怒反感。

    “叮!”

    手机突然响起来,硬生生打断了宁见景的思绪,将他扯回现实。

    他伸手划过接听。

    “宁先生,我们查到了一点消息,根据您给我们画的图,我们找了二十九个城市,终于找到那个非常相似的地点了。”

    “在哪儿?”宁见景稍稍打开了一点车窗透气,不经意的瞥了眼手机。

    “平城。”对面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略有些迟疑地说:“您对陈帆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

    宁见景嗓音稍显干涩,隔了好一会才说:“你的意思是,陈帆……有可能是我以前的名字,是吗?”

    “嗯,因为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失的了,所以我们只能一点点调查,再从中筛选相对符合的。”

    “继续说。”

    “这个叫陈帆的小孩儿走失那年七岁,脚受过伤,血型同您也符合,他父母拿出的照片我拍了一张给您发过去了,您看一下。”

    话音一落,微信上跳出一跳图片消息,宁见景伸手一点,整个人一怔。

    下意识地踩了刹车,急速行驶的车猛然停下来,将他整个人摔在方向盘上,撞的胸口剧痛,然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呆住了。

    这个时间点路上车不多,要在高峰期早已经造成连环车祸了。

    宁见景顾不上将车绕到一边停住,呆呆地看了照片半天,放大缩小,上面的小孩儿黑黑瘦瘦,两只眼睛大的惊人,眼神怯怯的。

    他攥紧了方向盘,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这种年龄段的照片,他也见过一次,在宁见药那里,是他们两个唯一的一张合影。

    他找了这么长时间,几乎都没有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宁先生,您看到了吗?”对面有些不大敢确定似的询问,声音很轻,却将宁见景惊醒了,他伸手把照片缩回原本大小,深吸了口气。

    “你把地址发给我,剩余的报酬尽快让人打到你账上,辛苦了。”

    “好。”稍稍停顿,有些迟疑地说,“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很惊讶,没想到丢了这么多年还能再有消息,不过他们现在也有了孩子,生活的还算不错,如果您去找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宁见景“嗯”了声,却没说去还是不去,男人也不好在多说,便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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