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容妙嫣的呼吸都酸痛起来,她说:“本宫想起来了,本宫忘了跟大家说一件事。” 顾澜半阖着眸:“妙嫣请讲。” “本宫,杀了容璟,本宫亲手杀了他,那是......那是本宫叫了十七年的......” 少女说着,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眼中滚落,眼角的泪痣泛红,脸色却格外苍白。 她醉倒在席上,口中呓语,眼泪浸湿了素白衣袖。 谢昀见此叹了口气,取过几件薄毯,分别给容妙嫣小酒和秦正笏盖上。 今日宫中他虽然不在,却也听别人说了当时的情形。 虽然所有人都看见容璟死在了容珩剑下,但是早有眼神好的人察觉,在定远军还未攻到乾元殿之前,皇帝便已经奄奄一息了,而当时在殿内的,只有宁安公主和她手下的太监。 谢昀隐隐猜到容妙嫣此举或许和皇后有关,只是,哪怕容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他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从始至终,他都站在顾澜这边。 谢昀看着醉酒后垂泪的容妙嫣,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忽然也想起来什么,忙道:“在下也忘了说一件事。” 顾澜看着他:“老谢请讲。” 谢昀抽了抽嘴角,道:“公主之前说,宋执还在京城,那他此刻必然躲在暗处,说不定要对大家图谋不轨......” 顾澜和容珩对视一眼,齐齐点头:“我们知道啊。” 谢昀:“???” “那么大一个,一个活人还在京城,以他对大行皇帝的忠诚度,说不定一会儿就要造反了,他是叛军,他是罪臣,他是禁军统领!”谢昀微睁着眼睛低喊,不解的看着这两个仍旧镇定喝酒吃肉的人。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知道后却如此冷静? 顾澜慢悠悠的接话,中途还打了个嗝:“他还是生命之光,欲念之火......嗝,珩兄,还有酒嘛?” 容珩把酒盏藏在身后:“没有。” 他温柔的看着因为喝得半醉,眼角眉梢都泛着魅惑的顾澜,心跳如鼓,眼神缱绻而炙热。 谢昀没眼看这俩人,却还是忍不住说:“宋执现在肯定是在二皇子的府上,他......他若是乱起来——” “宋执不会乱来,他在乎京城的百姓,而且,他也看不上容祁俊......谢尚书若是醉了,就翻墙回家早日休息吧,明早还要上朝。”容珩脸上淡然的打断了谢昀的话。 谢昀:“呵呵,我没醉。” 容珩薄唇微抿,道:“哦对了,孤也有件事要告诉大家。” 顾澜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语调含糊而柔软的回应:“禅禅请讲......”不管是谁讲话,她千杯不倒顾小侯爷都会认真听的! 容珩耳根一麻,努力忽略“禅禅”这个称呼,看着谢昀,不紧不慢的开口:“容祁淳正在赶来的路上,他要造反,还需个三五日吧。” 谢昀:“......” 他听见了什么? 他没听错吧? 容祁淳......废太子......他不是在潞州的清凉寺为国祈福吗,呃,大概是自己喝醉听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我,我醉了,诸位告辞,”谢昀神情恍惚的站起身,走到围墙面前,仰头悲愤的询问,“谁能把我抱上去?” 梯子没了,他又不会轻功也不会飞檐走壁,这围墙—— 除了容珩之外,唯一还算清醒的容宝怡默默起身。 她的神情严肃而冷静,唯有一双眼睛隐隐约约冒着亮光,大义凛然的开口: “我来吧,等等我再去叫紫苏来把公主殿下带回去,这几个......我也都带走,王爷,小侯爷,你们继续,宝怡不打扰了。” 容宝怡说完,就施展轻功,先把谢昀运回隔壁,又回来将容妙嫣搀扶起来。 容珩道:“多谢。” 容宝怡忙摇头,心道,她是一个合格的粉丝,绝不会打扰正主约会! 走出步莲斋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容珩臂弯中的小侯爷,和趴在桌上沉沉睡着的秦正笏,小酒,心中忽然生出万千感慨。 寒来暑往,春去秋又来。 月光隐了又现,远处有几簇烟花盛放。 宗学内的少年们,不论是何身份,不论岁月变迁,仍旧灿烂张扬,都还是昨日的模样。 或许等到这个冬天过去,当年懋勤殿中读书的少年,仍能够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笑看花开花落,饮下一坛杏花醉,再争抢第一筷肉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