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内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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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说那些没用的。”纪方栩冷漠地打断赏心的感慨,不同于刚才一遍一遍让她们重复案情时的戏谑,他这时严肃得近乎可怕,“患有轻微强迫症的凶手犯案时不会想什么孩子母亲,他的杀戮不会停止,直到这座城市再没有穿红衣服扎马尾的女人。”他看了一眼胡皎,“你呢,最后一起案件中有什么发现?”

    胡皎被他这么一问,还有点紧张,推推眼镜,忙把自己收集到的东西说了一遍,说到死者的钱都被拿走时,纪方栩忽然打了个响指,自言自语道:“对!就是这个。”

    “什么?”胡皎莫名其妙地问。

    “贪念。”

    “劫财?”赏心不解,“前几起凶手并没有拿走她们的钱。”

    纪方栩不屑地一笑,看上去并不赞同赏心的说法。他开始转笔,黑色水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旋转着,花样繁多却从来没掉下来过,她俩就这么看着他,大约过了十分钟,他用笔指向胡皎,“作为一名痕迹检验员,你对这几起案件遗留下的痕迹有何看法?”

    “我?”

    “你先前提到的DuaneGibran在英国《Crimeandpunishment》(罪与罚)杂志发表的第一篇论文就是《暴力型罪犯心理素质及状况对现场痕迹的影响》。”

    “我……我觉得这个凶手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抗压性蛮强……”

    “请你认真点。”纪方栩又开始转笔,“同刚才你分析我为什么在英国长大时相比,现在的你好像在跟我开玩笑。”

    胡皎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忽然给她巨大的压迫感。

    胡皎头皮一麻,羞红了脸——她刚才确实有点敷衍,因为她没想到他竟然知道DuaneGibran,那个连她的导师、公安部特聘刑侦专家罗桓教授都倍感尊敬的医学心理学专家,著名却为人低调。

    “我试试吧。”赏心拍拍胡皎,“最后一起案件与前三起存在较大区别。一是最后一起案件中,受害者死亡;二是死者被连续击打,前几起她们只被打了一下;三是死者的钱被抢了。四是前几起伤者都是步行或站立,死者却骑着电动车。”赏心想了半天,忽然瞪大眼睛,“最后一起的凶手跟前几起不是同一个人,他故意模仿那个凶手,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纪方栩看向别处,清高而倨傲的样子——他不认同赏心的结论。

    胡皎绞尽脑汁,想到了些什么,可又不太敢说。胡皎个小敏感的个性,她觉得赏心是自己的师姐,这时自己若说些什么跟师姐的看法不一样的,会不会让师姐觉得自己很狂妄还目无尊长?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住没有说。

    “凶手始终是一个人。”纪方栩终于重新开口,双手抱臂,虚望着远处,“如果我想模仿凶手杀一个人,我会尾随她回家并等她下车,毕竟凌晨一二点,女性出于自保,不会随便被陌生男人或有过节的男人拦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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