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差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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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了三件,宁玺的衣服全是行骋挑的,还特别有眼光。

    极简风,宁玺穿上特别酷,那套头衫一拢到身上,宁玺的身板儿,简直就是黄金衣架子。

    行骋看着宁玺把三件都试完了,算了一下兜里的钱,把自己的那两件给挂上了衣架,吹声口哨:“你那三件穿着都好看,都买吧。”

    宁玺一边儿叠衣服一边儿说:“你不是也拿了两件进去么。”

    “我穿着不好看,有点儿紧,肩膀那儿设计得不好……”

    他说完叹一口气,双眼发亮似的盯着他哥:“你稍微瘦点儿,穿什么都好看。”

    宁玺被夸得快上天了,面儿上绷着:“夸张。”

    行骋捏了捏宁玺的脸,那手感冰冰凉凉,又糯又软,惹得他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宁玺一个倒拐子打过去,让他别闹了。

    付钱的时候行骋掏的现金,动作又快又稳,直接纸币叠好递过去就给了,刚好整数,零都不找,宁玺一手机支付的晚了一步,抓着服装店的纸口袋瞪他。

    今年成都冬天是旱冬,特别久都不下一次雨,时间久了人也觉得干燥,行骋站在商场里边儿,趁宁玺去厕所的空档,还跑去买了一瓶保湿喷雾,胡乱地给塞到衣服袋儿的最下面了。

    按生活习惯来说他就是一花季雨季的钢铁直男,护肤这些根本不懂……

    他只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谈恋爱也有给女朋友买化妆品的,同理,他那么宝贝他哥那张脸,捏着舒服,多被风吹一会儿,行骋都觉得不成。

    一出商城,行骋看到门口有卖气球的。

    就纯色圆圆的一个,那上边儿的卡通人物动画片他俩小时候还一块儿看过,两只开飞机的小老鼠,特有意思……

    两个人三步一回头的,宁玺没忍住又瞟了一眼,行骋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去买了。

    问价,说二十一个,成,行骋半点儿含糊也不打,买。

    这周六下午,宁玺还穿着校服,湛蓝的身影特别俊俏,腕儿上露一截白,手上拿着个气球,藏在身后,板着脸往前走。

    行骋在一边儿笑得不行:“你这么喜欢就好好拿着啊,藏身后做什么,又没人笑你。”

    宁玺有点儿不好意思:“知道。”

    两个人一个逗一个骂地走到春熙路地铁站,都要检票了,行骋才反应过来,带着这种气球不能坐地铁。

    行骋大手一挥:“走,打车。”

    宁玺皱眉:“太贵了。”

    这边儿现在六七点高峰期,打车回去也得二十多,还不如把气球扔了划算点儿……

    行骋单肩背着书包,身形高挑,用力地握着宁玺的手拖着往地铁口外走,认真地说:“钱,都是纸。”

    他一脚踩上电梯,比宁玺高了一个台阶,俯下身来凑到他耳边,唇角碰了碰耳廓,笑道:“为了你赚的,那得花到你身上。”

    ……

    周日一大早起床做了题,两个人约了一下,宁玺说成都博物馆新馆晚上要开到九点,去看看吧。

    行骋打起十分精神,中午饭都没吃几口,拿着手机在网上搜成都博物馆那些老物件,试图能记几个下来,看一下来历之类的,免得等会儿站他哥旁边显得那么傻逼。

    结果傍晚两个人一去,宁玺看得起劲,行骋看得懵,只顾着跟着他哥走,一直点头,就觉得好看,还行,厉害,666。

    宁玺看他又认真又飘忽的样儿,乐了:“觉得怎么样。”

    行骋点点头:“挺好。”

    这国家珍宝呢,能不好吗。

    他又跟着宁玺转了会儿,拉着去了顶楼鸟瞰天府广场,宁玺敲栏杆趴着,眯着眼看,冷风吹得他浑身一颤,小声说:“这儿整个布局就是个八卦图,太极蜀字,天书地画,你看,柱子旁边儿飞起来的龙……”

    行骋看得有点儿饿,这天府广场大铜锅一样的配色以及那龙的造型,看着就像一盆火锅里边儿腾了俩黄鳝起来。

    还是鸳鸯锅。

    晚上回去的路上,行骋抓着宁玺的手在他掌心儿写字。

    他在博物馆里盯了很久的小篆,就记得个“我”和“你”。

    走出去博物馆没多远,行骋回头看了一眼天府广场边儿的这成都博物馆新馆,彻夜灯火通明,也不知道,九点之后,里边儿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故事。

    围绕着成都中心心脏的天府广场,四通八达,旁边儿就是博物馆、科技馆、美术馆图书馆的,但那博物馆掐指一算下来,不少都是西门儿乃至青羊区地底下挖出来的物件。

    博物馆里边儿挂的牌子说,青羊区遍地都是宝。

    行骋一回家就盯着自己的地板想了一会儿,他的宝也就在这底下。

    圣诞节平安夜在学校过的,行骋给高三四班全班都买了苹果,一大箱红富士提上来发,看得宁玺一愣,这是要干嘛啊。

    行骋说家里边儿他爸收了太多吃不完,都放坏了,还不如拖学校里边儿来,你放心,我们班同学也有。

    宁玺这才没多问。

    高二成绩还没下来,全市通知诊断考试提前,高三元旦放半天,一月二号就进行诊断考试,考完补习半个月,大年二十八放寒假。

    宁玺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一个高四的人谈什么假期,步步都紧张,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想跟行骋待会儿,他还宁愿天天泡在学校里边儿。

    家里冷,没人气,他待着难受。

    跨年夜这天,行骋本来打算买一堆食材搁宁玺家里边儿煮火锅的,吃完再去街上转转,上千人搁ifs熊猫屁股底下喊倒计时,热闹!

    结果他爸一通电话打过来,说爷爷在军区医院有点儿恼火,一辆悍马h2开过来,停小区门口,就把行骋给装走了。

    宁玺穿着羽绒服送他下楼的,两个人在家里鞋柜边儿亲了好一会儿,行骋又郁闷又难受,这边儿没陪着他哥,那边儿爷爷又不好了,这脾气一上来,还得宁玺揉着脑袋哄他。

    行骋一上车,行骋爸爸也着急,招呼了一声宁玺就急着打燃车子,车门儿都还没来得及关,车就开动了。

    宁玺披着羽绒服,手里边儿攥着钥匙,外边儿风大,硬是跟着跑了半条街。

    今晚跨年,大多数人要么在家里要么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玩儿了,这闹市区的一条小街巷子里,树木茂盛,路灯昏黄,反而显得静谧而孤独。

    宁玺一个人站在马路坎儿上,哈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冰凉的脸。

    锅里还煮着火锅底料,等会儿回去随便烫点素菜吃了,不然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折腾个胃病出来,还真吃不起药。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跨年,宁玺没忍住给行骋发了个短信,问他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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