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衡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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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馆占地极广,堪比一处皇家行宫。

    后方有一处极为宽广开阔的平地,平日里是给王公贵族们用以骑射玩乐的地方。

    傍晚时分,伏廷从房中出来,前去安排行程,远远自那片场中而过,忽而发现李砚站在那里。

    他的手里拿着弓,看来是来这里练箭的,却没有往箭靶处而去,而是站在一棵树前。

    伏廷往那里走了两步,忽见李砚身一挺,衣领上多出只手来,这才发现他身前还有个人。

    那人自树后而出,是个少年,模样看起来比李砚要大一些,锦袍金冠,嘴巴开合不知在说什么,昂着下巴,虽看不清神情,也看得出倨傲。

    伏廷又走近几步,军旅出身,凝神伫立,远处的两人毫无所觉。

    他打量一番那少年,不动声色地看着。

    树影后,那少年不知又说了什么,重重推他一下。

    伏廷身后闪出两道近卫的人影,小声问:“大都护,可要出手相助?”

    明摆着李砚是被欺负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伏廷看着李砚的模样,说:“拿张弓来。”

    李砚站得很稳,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伏廷看得出来他是在忍,以他现在的身手,要制服这么一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少年很容易,但他始终没动。

    忽的,那少年声音大了些,吼了声:“定然是你当初弄得鬼,否则能弄得我们邕王府颜面尽失?我呸!你小子……”

    声又低下去,说着又推他,甚至还扬起了手。

    那是邕王世子。

    就在他手举起来的那刹那,李砚垂着头忽然一下抬了起来。

    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两眼冷冷地盯着他。

    邕王世子举着手,竟退了一步:“怎么着,翅膀硬了?老子怕你?”

    然而最终却也没敢打下去。

    李砚一手摸在腰间,忽然抽出了匕首。

    邕王世子仓惶后退,一下跌在了地上,连连大喊:“你想干什么?想杀人不成!”

    李砚却又将匕首收了回去,走过去扶他:“世子怎么了,为何忽然如此慌张?”

    邕王世子推开他的手爬起来,调头就跑远了,头都没敢回。

    另一头的伏廷刚接过弓,看到这幕又递了回去。

    看来是用不着了。

    他看着李砚在那头弯腰捡起了弓,拍了拍衣摆,眼神上下一扫。

    以前就觉得这小子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果然,人的血性是要打磨的,如今的李砚已有了几分。

    ……

    栖迟在房中等着,好一会儿没见伏廷回来,却见李砚回来了。

    “姑姑。”

    栖迟正抱着占儿在玩,看到他神情,问:“有事?”

    他道:“邕王世子也在此落脚。”

    她眼神顿时冷了。

    李砚忙道:“他只是落脚,据说又是被邕王骂了,打发去别处游学了,明日便不在了。”

    栖迟拍着占儿的背,眼盯着他:“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砚不想说出先前那档子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找了个理由道:“我远远见着他便打听了一下,放心吧姑姑,他再也欺负不了我了。”

    栖迟看他眼神便知道不是骗人,何况他如今身手就算再不济,要对付一个纨绔子弟还不绰绰有余,应当是真话。

    李砚打岔,拍着手说:“我来抱抱占儿吧。”

    栖迟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将占儿交给他。

    李砚抱着占儿出了房,栖迟在门边叫人跟着。

    占儿与他算亲近,小手扒着他脖子,睁着双咕溜溜的眼睛四下望。

    李砚笑着逗他:“怎的又沉了,你吃得也太多了。”

    占儿自顾自哼唧两声。

    本想抱去他自己房里玩一会儿,走下回廊时,忽而两道黑影扑了过来。

    天色本就暗了,对方浑身罩黑,李砚只见到一丝寒白的亮光迎面而至,直指他怀间。

    怀里就是占儿,李砚转身就将占儿护住了。

    背上却没落下预料中的痛楚,暗处有人影窜出来,迅速迎上了那几人。

    是随行护卫的精锐。

    李砚抱着占儿立即又原路跑回了栖迟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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